“不……不……你为什么就不能够乖乖让我杀掉呢？！”妃莉娅疯癫地说道，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皮肤完好，油、血、香料的混合液体不停地流下，身体内部的燃烧能力已经将近枯竭，动力不足。
她自身的承载力也要到极限了，再多一步，她就会当场死去。
“停下吧，妃莉娅，你已经输了。”泽德站在她的面前，还是摆出一副戒备的状态。在圣人武装马力全开的情况下，即便是失去视力，但也可以感知到空气的流动方向来做出反应。
“停下？我怎么可以停下！”她说道，声音断断续续，还有机械的摩擦音。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用那恶心的怜悯的目光看着我……哈，不好意思你已经瞎了，瞎了！”她笑了一下，然后重新回复了狰狞的面容，“你总是，总是用那种目光看我，太恶心，太恶心了！”
“你……偏激了。”泽德的心脏有些疼痛，她感知着妃莉娅的方向。
“既然如此……我只能把你打晕了。”泽德说道，慢慢地走向了妃莉娅的方向，“我会拯救你的，我的妹妹。”
“不……我不会输，我要杀了你……只要完成大主教所说的……我就可以……”妃莉娅喃喃地说道，不知为何，突然散发出了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
“完成大主教所说的？你怎么了？”泽德本能地感受到了一丝不妙，但她看不清眼前发生的事情。
肉眼可见的，妃莉娅浑身上下冒出病变般的绿色脓包，迅速布满全身，包裹住了内部的机械结构和血肉填充，腐败的气味、她的眼珠开始泛出白色，整个人笼罩在邪恶的瘟疫雾气之中。
“妃莉娅？妃莉娅！你怎么了！”
“我接受瘟疫的洗礼，我迎接混沌的来临。”
她站了起来，已经完全不似人。
————
我看着面前倒下的审判者，他们身体的内部似乎发生了一些不可逆转的变化。他们身体内部的金属骨架、替换内脏的发条机器之中寄生着一颗墨绿色的种子，就在刚刚，不知怎么的发芽了。
然后那些几乎已经是全身粉碎性骨折、金属构架扭曲的家伙在长出来的暗绿色物质的扶持下重新变回了人样，而且身上冒出令人作呕的臭气。
“缇娜，带着你的妹妹往后退，找块布捂住自己的鼻子。这些绿色气体有毒。”我冷冷地说道，语调甚至能让我感到一丝兴奋。
怎么说，我原有的人格似乎对现在我所处的状态真的非常兴奋。
可能是因为太对胃口，太萌了。
先不扯这些其他的，我手一伸，将深黑色触须的表面上沾染的绿色雾气液化，用手指沾了一点放进了嘴里。
“好恶！瘟疫的味道！”我吐出舌头，表情扭曲。
“分析：天启骑士——瘟疫所制造出来的感染毒物。”
眼前的数据流已经不像是数据的那种“0”和“1”的感觉，更像是有什么人在直接告诉我，听觉和视觉已经是完全混淆，深深的有种错乱感。
两个浑身脓包，腹部开裂，不停往下滴落恶臭液体、燃油的审判者瞪着死鱼般的眼球，看向了我。
“我真的是很不擅长对付这种又丑又臭的恶心玩意儿啊。”我小声地说了一句。
强化过的听力告诉我，自由之城的各处似乎都有各种各样的惊呼、叫声，还有更多的蒸汽火炮开炮的声音，启动魔力装置的声音，更多的，则是一种无意义的咆哮声，就像是面前的这两个家伙发出来的，破风箱般的呼吸、咆哮。
腐化的审判者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知道多少，但是动作更为僵硬，我穿梭在两个腐化者直接简单的攻击之中，时而运用自己身上的胶质衣物卸去力量，改变轨迹，总之就是游刃有余。
但我尝试了一下用胶质去吞噬他们身上的病菌，效果却不是很好，而且甚至有点“避开”的感觉。这使得我没办法利用之前的“吞噬”这类的处决性技能来完成击杀，一时间倒也是被缠住，不得脱身。
背后分裂出来的触手虽说力量大到足以拧断钢铁，但面对他们这种出乎意料柔软，打上去还会爆浆的身体用处不大。更不要说很快就会有新的组织生长，修补好原本就已经很恶心的身体。
“真是的，我可是要快点去帮助泽德的啊……”我有些愤怒地叫了出来，但的确是对这两个完全无法立刻杀死的腐化者没有办法。
烦躁的感觉更加激化了我身上的胶质，但同时，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感笼罩了我。尽管再跟这两个怪物缠斗的时候我并不会受伤……但是，这个城市开始笼罩在了一股不好的气息之中。
缠斗了一会儿，那股气息越来越逼近，甚至有点让我感到压力。
一个笼罩在黑袍之中的人影从远方急速赶来，黑袍上还沾着许许多多的血渍，还有墨绿色的腐蚀痕迹。
“我早说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
黑袍下的人说道，危险的气息就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我暂时无法分辨是敌是友，但也没法去集中精神分辨，毕竟两个打不死、而又不怕死的怪物缠着我，我的心开始紧张了一些。
“你好啊，不知名的朋友，又见面了。”他摘下了袍子，露出了明亮的光头，“看来你身上发生了一些令人愉悦的转变啊。”
我当然记得他，黑教主教，费尔南迪。
“我一直说过，我们其实是在做对世界有益的事情。”他微笑地伸出巨大的触手，比我使用全力凝结的可能还要大一圈，迅速抓住腐化者的一个攻击空隙，将它卷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的对手是我，被侵蚀的怪物。”他脖子上青筋暴起，开始和眼前的怪物肉搏了起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这里离那边可有点远。”我抓住空隙问道，但心中已经串联起了一系列的现象，模模糊糊有点答案的雏形。
“先去救你的那位朋友吧，她现在的状态可不怎么好。”他咆哮道，包裹着黑色液体的拳头狠狠地和腐化者对了一拳，打得后者的整条手臂爆碎开来，绿色的和黄色的浆液四射，一些甚至溅到了他的脸上。
状态不好？该死的……
“那就谢了，光头大叔。”我应了一声，整个人仿佛缩小了一圈一样，油滑地脱离了战场，将那两个腐化者丢给了新加入战团的费尔南迪，迅速朝向已经打到后面没有人的集市之中的泽德跑去。
——
“虫子都跑出来了啊。”饥荒缓缓地说道，在自由之城的制高点，新黎明教会的一座瞭望台上，缓缓地说道。
在他的身后的阴影之中，显露出了一个长着鸟嘴的黑色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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